走千走万,不如淮河两岸
生活在美丽蚌埠,有一种安逸的幸福
数不清的美食,便捷的交通
享誉国内外的名人
.......
涂山,在安徽蚌埠。
它有一种与生俱来的、天赋的威势,与皖南和江淮丘陵地带的其他山头明显不一样。它多石少土,像海中的岛屿。没有厚实的土层,植被也不是特别茂盛。处处可见暴露在外的花岗石。巍巍嵯嵯,骨骼棱棱。巨大块石,连成一体,构成了山的骨架走势。数亿年的风化剥蚀,成就了它们相貌古奇,粗犷豪放。春天葱茂的秀树妙木只是外部装扮,给其增添些许妩媚婉约而已。涂山地质形成年代远超平原和河流,由于它,这片土地才能最终淤积形成,河流才会最后在土地上蜿蜒,最后,生命才会滋生繁殖吧。涂山是这片土地真正的骨骼支撑、砥柱与主宰。
涂山的王者感觉更多来自于年前的大禹。涂山的地望实源于远古大禹因治水在华族中形成的崇高人望。此地属古涂山氏国,相传大禹治水到此,娶涂山氏女女娇为妻,并生子启,成就“有夏皇祖”。涂山之巅有禹王庙,初建年份难以考,历代无论官方还是民间,都尊崇有加,善加修持。山腰有启母石,相传为女娇化作。禹“疏大川”,不以私害公,心无二用,珍惜光阴,常年奔波,淋甚雨,栉疾风,身体枯槁,手足胼胝,劳身焦思,居外13年,过家门而不敢入,以至女娇望夫化石。女娇作歌“候人兮猗”据说是最早的情歌。涂山脚下有禹会村,治水功成,“禹会诸侯于涂山”,并在此杀防风氏,“立大政”。经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多次发掘,禹会村有年前的广场和高台旗柱坑遗址,很象是聚会祭祀之所。自涂山,中国土地上诞生了王权,它是夏王朝的出发地,也是中华建立统一帝国的初声。“夏之兴,源于涂山”。
一个民族以各种方式祭祀和传颂自己的英雄,也在这个过程中培养自己的英雄文化。大禹的英雄气与王者之气,早已作为基因贯注于民族血脉,这或许可以解释自古淮夷出英雄。
淮水穿过荆山峡,浩浩向蚌埠城方向而去。我们下涂山,过荆涂大桥,奔向淮上三汊河湿地。涂山高而尊,这里卑而下,应是淮河的一个潴水湾。黄昏将至,太阳有光无热,早春的寒气从每一方水面上升起。三汊河已成功申办为国家级生态湿地。我们乘船顺河汊游览,河汊纵横交错,成片的芦苇密如墙堵。开阔处,经过冬天已失去芦花的苇杆,直立如红缨枪林,而新生的芦苗已然拱出。枯死槁黄与新生全绿,完全不搭的两重境界,在此却织成了生生死死和谐的新图景。河汊里水草横斜,密密丛生,黄黄绿绿,不知是去年的还是今年新生的,它们不断地缠住螺旋桨,迫使船工不时停下来清理。
成片的芦苇、三株二株枫扬、柳树和迹近凋零的野油菜花,三两只不知名的鸟,与快坠落的夕阳,构成美妙的图画。把手放进水里,冰冰的,感觉快要摸着淮河的精髓。
淮字,从水,隹声。隹,缘水而居短尾鸟之总名也。说的就是淮河山青水秀,土地肥美,草木繁盛,能给人以温暖安全的卫养,宜于繁衍。它刚好与涂山互补。
湿地附近是双墩遗址——年前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存。双墩刻符是中国文字的源头之一,似已没有争论。在夜色中,双墩呈现出巨大的模糊魅影,无声无息传达着远古时代的模糊信息。兴废由人事,山川空地形。入城后灯火华灿,同行人指点着城市,津浦线上的淮河大桥还在用。当年有争论,反方提出修建铁路的三大弊端、五大害、九不利之论,今天回忆起来,也还不能简单视为笑话。老城里的商铺、厂房,原来差点拆了,现在正做规划,说要进行保护并开发成新的文化旅游景区景点。
城市中心广场上,团团簇簇的人伴随着音乐歌声运动,他们用南腔北调、集体舞蹈,诠释江淮胸腹。大足以容众,德足以怀远。广场上矗立着五根“华夏柱”,期冀以此志记大禹功勋。想辨别涂山的方向,却已在斑驳的城市霓虹灯下、成片的高楼大厦中迷失方位。
忽然想到与大禹紧密相关的16个字。王蒙先生曾特别推介,“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,惟精惟一,允执厥中。”是中国文化传统的要义“心传”。
这16个字,传说是帝舜对大禹说的。出自《尚书·大禹谟》。全文如下:“帝日:来,禹。降水儆予,成允成功,惟汝贤。克勤于邦,克俭于家,不自满假,惟汝贤。汝惟不矜,天下莫与汝争能,汝惟不伐,天下莫与汝争功。予懋乃德,嘉乃丕绩,天之历数在汝躬,汝终陟元后。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,惟精惟一,允执厥中。”
问友人有何感想。鸣楚沉吟道:千里淮河一派流,东风吹雪满汀洲,行人莫问江南路,回首苍茫万古愁。我点赞,兹录在此。
(本文作者万以学安徽省旅游发展委员会主任、党组书记,省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副主任。)
来源:中国青年报,蚌埠发布
编辑:蚌埠